在河北故城县小刘庄村,刘辉正在刷墙,他目前是村村乐的“刷墙网红”了。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河南省南阳市彭营村,村村乐的二维码被刷上墙。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我们经济金字塔的塔基过去是小农经济,然后是打工经济,今后也许就是网络经济、社群经济。当在塔基的人们都能用移动互联网与世界对接,中国必定会更有活力
起码从1927年的秋收起义起,中国农村的墙壁上就已经出现了各类口号,后来,有人从全国68万个乡村的土墙上读出了时期变迁的意味,把这些刷在田间墙头的文字称作“墙壁上的历史”。
就这点而言,河北省故城县小刘庄村的刘辉一家能够算是“书写过历史”的人。刘家三代都在村里刷墙,最早是政治口号,接着是改革开放、筹划生育等政策口号,然后是各色致富口号,到2000年左右,刘辉接过爷爷和父亲的班,他刷的是家电、汽车、楼盘广告和互联网公司的口号与网址。
互联网像转变城市人生活一样,转变着村里人的生意和娱乐方法,它也转变了一些农村独有的物品。
和自己的祖辈父辈不一样,刘辉目前从一家互联网公司接刷墙任务,在公司网站或APP上检查客户的口号范本和想刷的区域,自己打算刷墙材料,有时也支付墙壁租金,依据刷墙任务大小把活儿承包给村民或自己刷。刷完拿手机拍照,上传给公司,客户在线看到照片和成效以后支付费用。
雇他刷墙的互联网公司叫村村乐,号称“中国最大刷墙公司”。在过去6年里,这家公司通过互联网打造了一个以村为单位的庞大门户,在全国68万个行政村招揽了近30万名刘辉这样的农村本地代理人,有订单时,一声令下,这支庞大的新力量就“能够刷中国所有村落的墙”。
从“村友录”到下乡刷墙
2009年,胡伟在家看孩子时,首次起了创立村村乐的动机。那时,他并没料到这会是自己创业以来最有价值的一个动机,也没想过将来会用它刷墙。
这个时年33岁的前联想公司产品经理已经创业6年,生意稳固,生活无忧,长居美国,平常主要事务就是看孩子、打球、看项目。
“就像石头缝蹦出来的孙山公,我忽然想,能不能够做点跟农民有关的事?我自己是农村出来的,又是学计算机专业的。”胡伟回想。
他想为中国农民做一个相似Facebook和人人网的社区。这类以学校和班级为单位的校友录社区正备受年轻学生和城市白领欢迎,胡伟想做个以村为单位的“村友录”,让农村的村民们也有一个这样的交流平台。
依照当时的村落名录,一个笼罩全国660521个村落的网站很快被搭建出来,用户能够按省、市、县、镇(乡)、村的行政区域划分找到自己所在的村落入驻,胡伟给网站起了个喜庆的名字:“村村乐”。
就像班级有班长、论坛有版主,村村乐也在各村设立了“网络村官”,就是每个村的站长、负责人,由村民自己请求,网站依据活跃度委任。好比刘辉就是小刘庄村的站长。
“那时没想明白能用这个网站做什么,只是认为好玩,”胡伟说,“你想一想,几千年来,有什么能让全国范围的农民相互产生联络?只有互联网。”
2012年,一个家电品牌想在农村做调查,了解村民爱好什么样的电视机。胡伟把调盘问卷发给村村乐的一千个“网络村官”,向他们支付费用,由他们各自找本村村民填写问卷。“像这样调查一千个村庄,普通做三个月都不必定能做出来,我们只用了一星期就所有提交,并且问卷质量特别高,客户很满意。”
此次调查让他感觉到村村乐的价值。农村是熟人社会,本村人做事比外来人便利许多,而村村乐在几十万个村庄都有自己人,能够动员本地人办本地事。“我们溘然发现,在这个平台上能做的事特别多,当时没有众包的概念,也没有互联网+的说法,互联网+农村更是生疏的主题,但我模糊认为这件事大有可为,这个网站有很大的商业价值和社会心义。”
2013年,胡伟回到国内,将村村乐注册为独自公司,开始试探各类农村推行活动,而刷墙逐步成为他们最主要的业务。
互联网怎样刷墙?
家电下乡、汽车下乡、电商下乡……拥有6亿人口的广袤农村,正吸引愈来愈多的商家下乡比赛。据统计,截至2015年年末,中国农村网民规模达到1.95亿人,其规模增速是城镇的2倍。同时,2010年起,农民人均收入增速持续6年超出城镇住户。庞大的消费潜力,令“到农村去!”成为许多传统企业与电商企业一起的选择。
在各类下乡推行手段中,本钱低廉、成效直接又接地气的“刷墙”快速锋芒毕露,从“近邻的逆子都给爸妈买光荣7啦”到“老乡见老乡,购物去铛铛”“生活要想好,赶忙上淘宝”,各色商家口号一再出目前中国各地村落的墙上。
在帮一些客户做过入村调查后,有企业提出,希望村村乐提供农村刷墙服务。对这些企业来讲,亲身下乡刷墙,投入本钱高,有时还会遭村民阻拦,很是费事。“用互联网下乡刷墙”,这个初看起来很天马行空的创意应需而生。
用跟调查一千个村庄一样的方法,胡伟通过村村乐网站向客户要刷墙区域内的村落站长公布任务,由他们认领后在本村进行操作,获得待遇。“能让村民用空闲时间赚外快,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地刷墙,除过我们还有谁能做到呢?”
他发现刷墙是个有许多痛点的传统行业,“做这行的大多是施工队,狼藉差。厂商找人刷墙后,第一,你不晓得他到底刷了没有,刷得怎样样,缘由是很难到每个村庄里看。第二,你不晓得刷的墙能存在多久,也许今天刷好,明天就被他人笼罩。我们就针对这些痛点做改良。”
村村乐的技术团队开发了一个手机app,站长们在刷墙结束后上传照片,分享实时地理地位和拍照时间,客户拔取村落检查刷墙成效。村村乐的站长还能够在数月后为客户再拍一次刷过的墙,证实这面墙体广告已经存在了几个月,能够保障宣传成效。
刷墙业务同时遭到客户和网站用户的欢迎,“我们去年刷了上千万平米的墙,许多电商,包含地方畜牧局等单位都和我们协作过,目前每天有人找我们刷墙。”胡伟说。
“第一次给村村乐刷墙,我谨严了些,没做太多,但那次刷下来,6地利间,除去各类本钱,还是赚了两千。”刘辉回想,2015年夏天,他和父亲把村村乐自己的广告“全国刷墙,村村乐更强”刷在村里的墙上。
每个ID背后都是人
胡伟打开手机上的村村乐app,展现用户发的帖子,“许多人都有绝活儿,一些农民画家、书法家作品一点不比人差,还有在上头写歌写小说的。你看,这个人分享了家里种苹果树的故事,他在里面是多情感的。”
尽管村村乐以“刷墙”著名,他仍很强调平台起初的社交属性。“核心是人,人一衔接,就会产生各类有意义的事情。”
江苏苏北一个养小龙虾的站长,主动联络上海周边村庄的村村乐用户,最后找到了自家小龙虾的代理;山东一个站长联络浙江义乌周边的用户,帮他从义乌进货;湖北一个推销施肥机、喷灌机等农机的站长在村村乐上发展了13故州里渠道加盟商,销售额增长上百万。这位明星站长这样描写自己:“打小出生在农村,心坎一直拥有一颗关于新平台、新方向、新思绪非分特别盼望与留心的心,总向往有那么一天能所以收获一个落地的机会”。
“这个平台最让我感动的是,每个ID后面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每个人都很有想法,哪怕收入低、身份低微,甚至是残疾人,他都有自己的理想,其实农村有许多强人,我是村里出来的,我晓得这点。”胡伟目前每天都在微信、QQ上跟站长们聊天,“是这些农民用户推着我们往前走。”
他认可村村乐的1000万注册用户、30万农村站长在网站上其实不老是很活跃,一些村庄也许只有一个注册会员,但认为这是因为网站提供的项目还太少。
除过刷墙,村村乐也在试水其他项目。去年,他们跟湖北宜化集团协作,免却中心环节,以低价从厂家进化肥,由站长直接卖给本地村民,依据销量向他们支付劳务费用。一个月时间,在试点河南省,他们卖出了1500多吨化肥,宜化决定持续这一协作。
今年5月,化肥龙头企业云南云天化也与村村乐签署协作协议,筹划联手打造化肥电商平台。云天化股份有限公司财务总监钟德红说,“2008年以后,产能多余问题日趋凸显,云天化也一直对‘互联网+’形式跟踪视察。和村村乐协作,最后还是希望完成产品的有用销售。”
利用“刷墙”中积累的协作关系,村村乐也在跟联想、美的等品牌商协作,在农村赶集的日子为品牌商做宣传,把产品以较低的价钱卖给农民。
商业以外,“村里有人”的特色也让这个网站被付与许多任务。例如与地方政府协作,为精准扶贫调研数据和信息;又好比找人,一个台湾老兵在这里找到失联多年的河南老家亲人,颤颤巍巍地手写了一封感激信。
底层经济的商业形式
今年3月,村村乐当选哈佛商学院教学案例,胡伟应邀赴波士顿,为来自20多个国家的80多名学生演讲,主题是“底层经济的商业形式”。
“他们认为我们充足利用网络把农民组织起来,这类基于移动互联网引导农民创富的形式对农业人口占比大、底层人数多的第三世界国家很有借鉴价值。”
讲座结束,有学生提出想与村村乐协作,在印度试探这一形式。“我们正在谈这件事。中国发展真的很快,过去都是国外的形式copy to China,将来,中国的一些形式也许会在世界抢先,拷贝到其他国家。”回想当时的心情,胡伟说。
出生于河南驻马店西平县农村,他仍记得小时候每天听收音机、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很早就从广播里听到美国建信息高速公路的事,印象特别深”;作为村里第一个大学本科生,他也记得,离家念书前,乡里同乡陆陆续续到家里送鸡蛋的暖和。
分开农村,又回到农村,这个把《平常的世界》看了5遍以上的创业者深信互联网势必给农村带来更多物品。
“我们经济金字塔的塔基过去是小农经济,然后是打工经济,今后也许就是网络经济、社群经济,尽管科技不也许处理乡村的所有问题,但我信任,当在塔基的人们都能用移动互联网与世界对接,中国会更有活力,农村会更美妙。”(记者王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