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汉朝和匈奴的漠北之战爆发。
这时的匈奴已经被汉朝打残了一半,还是贼心不死。伊稚斜单于听信汉朝叛将赵信的建议,主动出兵杀掠汉朝边郡,打算引诱汉军到漠北一举歼灭。
匈奴人
汉武帝又岂是好惹的?经过两年的准备,汉武帝命令卫青、霍去病各领五万骑兵,分兵两路攻入漠北,干掉匈奴主力。
单说卫青这一路,穿过沙漠、出塞一千多里,直接对上了单于亲自带领的部队。两军激战到黄昏,汉军趁着刮起的沙尘暴包围了匈奴人,伊稚斜单于吓破了胆,丢下大军,带上数百骑兵就向西北逃窜。
煮熟的鸭子还能让它飞了?卫青派出轻骑追击,自己带主力紧随其后,一路上歼敌万余,一直打进寘颜山的赵信城。(今蒙古纳柱特山)
卫青
赵信城,是汉朝叛将赵信修筑的城堡(这个赵信不是德玛西亚那个,他是匈奴人,投降汉朝后又叛走)。汉军进城,不仅缴获了大量的军械物资,还有意外发现——粮仓里满满的都是粮食。
卫青很开心,没想到这匈奴人还有存粮食的习惯,来,烧了。汉军在饱餐一天之后,把剩下的匈奴军粮一把火烧个精光
让人奇怪的是,这游牧民族的匈奴人上哪搞的这么多粮食?难不住自己还种地不成?
上马挎战刀,下马玩锄头
史料证明,农业不是匈奴的主要产业,但匈奴人确实懂得种庄稼。
《汉书?匈奴传上》曾记载,汉武帝后元元年秋,匈奴境内遭遇了几个月的雨雪,牲畜大多饿死,庄稼也不成熟,人民又病又饿,把单于吓得去求助迷信活动。(“会连雨雪数月,畜产死,人民疫病,谷稼不孰,单于恐,为贰师立祠室。”)
可以看出,匈奴国内不仅有农业生产,还会因为年景不好闹灾荒。
匈奴还会屯田
匈奴还派出过“生产建设兵团”。汉昭帝时,匈奴曾经派出四千骑兵去西域的车师国屯田(“昭帝时,匈奴复使四千骑田车师” 《汉书?西域传》),凶悍的匈奴骑兵一边要威慑西域,一边要吭哧吭哧刨地种田,也是挺喜感的。
此外,考古者还在匈奴墓葬中出土过石臼、谷物、种籽和农具,也证明了匈奴人至少在公元前三世纪就有了农业生产。
石臼,现在的药店里很常见
那匈奴人是跟谁学会的种庄稼呢?
身是游牧民,祖上庄稼人
马背上的匈奴民族,早先也是定居的农耕文明。
早在西周时,匈奴先民就在甘肃、陕西等地活动,因为农耕技术不发达,他们在一个地方耕种,地力用尽以后,就游移到另一地区。后来因为战争,匈奴人退到了不适合耕种的蒙古高原,就开始以游牧为主要生产方式。
匈奴被秦军赶到了漠北
就算转化成了游牧民族,匈奴人也是需要种庄稼的。因为草原气候无常,游牧经济极端脆弱,一旦天灾到来就面临恐怖的饥荒。
为了生产,匈奴人一方面不断南下劫掠,另一方面也保持了农业种植。很多被挟持或者主动投奔到匈奴的汉人,还带来了更先进的农耕技术。有可能卫青那一把火烧掉的,就是匈奴农民这一年的收成。
草原更适宜游牧
但可惜,蒙古草原的自然条件并不适合农业,匈奴人口又少,没有劳动力去引水灌溉、开荒掘地、建设“漠北的好江南”,大量开垦反而不如抢劫。所以草原上的匈奴人想吃粮了,大多数时候还是提刀上马,去南方的农业文明那抢劫、讹诈。
不过,世殊时异。草原上的匈奴人还只把耕种作为补充,等到迁居汉地数百年后,匈奴后人们就都是手握锄把的农民了。